旅顺日俄监狱旧址位于中国辽宁省大连市旅顺口区向阳街号。这座监狱是年由俄国始建。
年前,旅顺市区的面积大概在北至旅顺中学,西至龙河,南至旅顺港,冬至郭家甸这个范围,沙俄统治期间,老城区也没有大的改变,只是新建了太阳沟这个新城区,监狱的位置叫做元宝坊,是清*存放*饷的地方,当时非常荒僻,除了一座监狱以外,四野均是农田,再无别的建筑。
年2月8日,日俄战争爆发,监狱的修建工程被迫停止,俄国人只修建了监狱前办公楼和85间呈东、中、西放射状的牢房。在战争期间,这里医院和马队兵营。年1月2日,日俄战争旅大地区的战事结束,日本占领旅顺口,于年开始,在俄国原建监狱的基础上用红砖进行扩建,牢房数量迅速增加,加上日本年所建的医务系的18间病牢和地下的4间暗牢,共有牢房间。因此我们今天看到的灰砖部分,是沙俄始建,红砖部分,是日本扩建的。年在监狱的东北角还设立了一个秘密杀人场所——绞刑室。另外,监狱还设有15座工场,均为日式平房,以强迫被关押者为殖民当局生产*需用品和生活日用品。监狱的四周筑有4米高、米长的红砖围墙,墙内占地面积为2.6万平方米,墙外还辟有窑场、林场、菜地、墓地以及日方管理人员住宅区,总占地面积为22.6万平方米。
监狱内最多时可关押多人,被关押者中不仅有中国人,还有反对日本侵略战争的日本、朝鲜、俄国等其他国家的人士,朝鲜民族著名的爱国义士安重根就是在这里惨遭囚禁和杀害的。因此,旅顺监狱也具有强烈的国际性特点。年8月15日,日本战败投降,8月22日苏联红*进驻旅大,这座监狱彻底解体。旅顺日俄监狱旧址面积之大,保存之完好,历史内涵之丰富,是世界上所罕见的。年,监狱旧址被国务院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年,监狱旧址博物馆被中共中央宣传部批准授予“全国爱国主义教育示范基地”的称号。年被国家国防教育办公室授予国家级国防教育示范基地称号。
东方的奥斯维辛
旅顺日俄监狱旧址,四周高大的砖墙包围着座座牢房和厂房,墙外是服苦役用的窑厂和菜地,日俄战争结束后,日本帝国主义又占领了大连,把俄*没有修建完的监狱工程继续扩建完善。
监狱牢房建筑呈“大”字形放射状,东侧三层有牢房87间,中间牢房二层有84间,西侧二层有牢房82间,还有暗牢4间,病牢18间,共计间。每个牢房长5.6米,宽2.7米,面积仅有15平方米的房间里关押七八个人。里面放着食具、水桶和马桶。每层牢房都是并列二排,在走廊中间安装铁栅栏。三面牢房的连接处设有看守台,看守持枪站岗,可同时监视左、中、右三面牢房。侵略者的设计者们费尽脑汁用心险恶。
阴森的牢房是吞噬中国人民的虎口。这里夏季闷热,空气混浊,马桶的臭味,那些发霉腐烂气味,加上蚊子咬,虱子叮使人不堪忍受。一旦瘟疫流行,许多人便夺去了生命。所谓病牢就是:不给水喝,不给饭吃,活活饿死:有的还有气,硬给打上催命针,塞进木桶埋掉。冬季墙壁上挂着厚厚的冰霜,每人只有一条不足二尺宽的薄褥子,铺在地板上,根本不能御寒,寒风刺骨,无法入睡。牢房墙壁贴着中、朝、日三国文字的11条狱规。在牢房里不准说话,不准对面,不准倚墙,不准向外张望和走动等。稍不注意,便被加上“违反狱规”罪名,遭受*打。
狱中关押者不但肉体承受折磨,还要遭受到精神上的摧残。在二楼“教诲室”就是他们的伪善堂。每逢节假日就把人们集中起来,“教诲师”进行反动宣传。名曰:“祝祭日教诲”“免业日教诲”,甚至连杀人还要进行“死刑教诲”“棺前教诲”等等,以此来欺骗中国人民,掩盖他们的血腥罪行。抗日战争爆发后,凡有“反满抗日思想、言论和倾向”的人,均遭拘留审查、逮捕和判刑。狱中反动宣传也愈加频繁。“教诲师”每天到厂房读报,鼓吹“日满亲善”“大东亚共存共荣”竭力为侵略战争制造舆论。
同时,他们还强迫服刑者到被服、织布、制鞋、机械、铁工、木工等15个工厂和窑厂、菜地服役,每天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还常常遭受日本看守以“怠工”为名用镐把的一顿*打。据年日本《刑务要览》记载,这一年,监狱作业压榨利润达8.6万日元,当时可买4万袋面粉,日本战犯田子仁郎交待,他在到年任旅顺刑务所长(监狱长)时,一年就这榨取了日币53万以上,而被摧残至死者百余名。
监狱组织机构更是十分严密。设有:管理押送、执行刑罚、检查信件的戒护系,管理职员和在押者档案、收发文件和统计在押人数的庶务系等7个部门。各有系长、部长、看守、雇员等。狱中管理人员多人。岗哨林立,戒备森严,是一座阴森森的人间地狱。
在刑室里,那陈旧的老虎凳、吊杠上,似乎还捆绑着被打得避开肉绽的抗日志士;绞刑室,那已变色的三条绞索好像还沾满着烈士斑斑血迹啊;夜晚非人的惨叫声;清晨凄厉的枪击声,使这里成为一座人间地狱。狱中刑罚名目繁多,用刑次数更是惊人。据《日本关东厅要览》和《关东局要览》中不完全统计:年受刑为27、6万人次,年竟达44.3万人次。被害死亡人数年前统计多人。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捕人剧增,用刑频繁,伤残或死者无法计算。绞刑室里的场面更是令人震惊。“犯人”被送到绞刑室首先法医验明正身,然后便被一条绳子套住脖子,挂在房顶上伸下来铁钩上,这时脚还可以踩到木板上,突然活动的木板一下被打开,人就悬空了。不用几分钟的功夫“犯人”就被绞死。在被验明确实死亡之后,把绳子割断,尸体就掉进下面的木桶里,然后就被送到东山墓地掩埋。现场陈列着一个60年代被发掘出的木桶,里面只剩下一具卷曲的白骨,森然闪着白光,控诉着侵略者犯下的滔天罪行。监狱东山坡墓地,当年那片3亩地的荒野里,就埋葬着数以千计的抗日志士和爱国同胞尸骨。
据狱中不完全统计,年至年的30年间,关押人数2万人左右。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本侵略者更是疯狂大量逮捕我抗日志士和爱国同胞,从东北、华北等地用列车押送到这里囚禁。在白色恐怖笼罩下,一批又一批共产*人和抗日志士倒在血泊之中,……这里变成东方的奥斯维辛。
狱中的抗争
在旅顺日俄监狱旧址博物馆,有一间“地狱烈火”陈列室,曾在此关押的共产*人留下许多珍贵遗物和诗词。监狱里,从那一张张烈士遗像的坚强面孔上可以看出,敌人酷刑折磨并没有迫使共产*人丧失坚定信念,反而让他们以更加顽强精神用各种方式同敌人进行不屈斗争。有一首狱中诗写得好:“共产*人志气雄,狱中磨难自从荣。仰天长叱腔中血,染上红旗旗更红!”在敌人的屠刀下这里演绎着一首首气壮山河的民族复兴动人凯歌。
年7月24日,由于叛徒出卖,中共满洲省委筹备委员会书记邓鹤皋、*员魏长魁及49名*团员被捕,后被关押在旅顺监狱。邓和高被捕后,敌人对他严刑拷打,连续三天三夜不准吃喝睡觉。年9月19日,日本殖民当局开庭审理邓和高等17名共产*员。面对敌人,邓鹤皋神态自若,对答如流,将法庭变成共产*人宣传共产主义的讲坛。在旅顺监狱,邓鹤皋被关押在单人牢房,不准与外界接触,虽然无法与狱中的*组织取得联系,但他仍然坚持斗争。敌人给他纸和笔,让他写自白书。他奋笔疾书,敌人很高兴,可收稿时,看到的却是一张张漫画。邓鹤皋曾是北平美术专门学校的高材生,他利用擅长的绘画才能,将敌人的丑态刻画得淋漓尽致。年,伪满皇帝溥仪登基,实行大赦,邓和高出狱。狱中7年多的非人折磨,使邓和高的身体遭受了严重摧残,出狱后几乎不会讲话,但他继续从事革命活动。
在旅顺日俄监狱旧址博物馆绿草如茵的院中,有一块印有“狱中*支部”的石碑,讲述着共产*员在狱中发展组织的故事。年8月,原满铁火车北站*支部书记翟清平、大连协和实业学校*支部书记王其焕被关到狱中。王其焕和翟清平在同一个监狱工厂干活,他们利用一切机会向狱友宣传*的思想,渗透革命道理。狱友宁学贤在二人的帮助下,有入*的愿望。年初秋时节,王其焕、翟清平利用放风的时间与宁学贤聚在一起。为防止狱警看到,二人让宁学贤在地上写出自己真实的名字,然后,发展宁学贤为共产*员。按照组织原则,王其焕、翟清平与宁学贤又秘密成立了“狱中*支部”,王其焕担任书记,翟清平担任组织委员,宁学贤担任宣传委员,领导难友开展有组织、有计划的狱中斗争。年,日本侵略者加强了对在押人员的反动宣传,要求被关押者为日本取得战争胜利祈祷,为战死的日本兵哀悼,还要集体为天皇和胜利高喊“万岁”。狱中*支部通知大家,利用谐音,一起喊“扳过来”。经过“狱中*支部”的秘密宣传,这种喊口号的方式很快就在狱中流传开。
年夏季,旅顺日俄监狱的地下*员开始策划越狱斗争。机会终于来了,这一天,天气异常炎热,在狱方组织集体洗澡时,几名地下*员一拥而上,打晕了洗澡房里的看守,缴了他们的武器。然后,几名地下*员假扮成日本看守,混到大门口,趁守卫不备将其打翻在地,带领大家集体逃出监狱。但是,监狱附近也处于日本殖民统治之下,越狱难友人数众多,目标大,最终未能躲过日本当局的追杀,有两名越狱者当场被杀,被抓回的人员也受尽了各种酷刑折磨。年10月,狱中*支部组织部分在被服厂从事生产的狱友冲了出去。他们用剪刀刺死看守后,迅速打开北大门,冲出牢笼。“由于缺乏外部人员接应,加上他们平时吃不饱,身上也没有力气,还带着不同的伤病,因此,逃出去的犯人很快又被抓回监狱。”关国磊说,“在日本殖民者统治旅顺监狱的近40年中,地下*支部组织了多次越狱斗争,但是,在日本殖民当局残暴而又严密的统治下,全都失败了。然而,狱中*组织前仆后继的越狱斗争,表现出共产*人面对侵略者宁死不屈的反抗精神。”
在抗日战争时期,大连也曾有一道“永不消逝的电波”。刘逢川和何汉清二人是从延安被派到大连从事地下情报工作的优秀共产*员。为了便于长期隐藏,刘逢川介绍自己的侄女刘庆英与何汉清结婚。年6月1日,刘逢川开始情报搜集工作,用电台对外联系,为苏*对日作战提供了大量情报。年12月3日,一个下着大雪的寒冷的夜晚,二人在大连黑石礁被捕。在狱中,刘逢川、何汉清受尽了非人的折磨,但是始终都没有透露出一点消息,表现出共产*员的铮铮铁骨。刘逢川在狱中留下的一首诗:“新旧年过在狱中,艰苦常羡烈士风。至死不屈英雄志,革命旗帜旋鲜明。”
还有,许多抗日志士,他们还把刑场当战场,姬兴周烈士领导的抗日组织“大连国际情报组”(抗日放火团)大量销毁敌人的*用物资,从年到年,在大陆地区给日*造成损失达当时日币多万元。姬兴周和87名战友不幸被捕,先后有20多人被敌人活活拷而打宁死不屈牺牲在狱中。面对法西斯暴行,姬兴周义愤填膺。敌人审讯他:“你们为什么放火?”他立刻反问:“你们为什么侵略中国?”逼得敌人无言以答。
在狱中他还填词作歌教大家传唱。词中写到:“气愤填胸,按不住满腔仇燃。可恨那,叛徒走狗,国贼汉奸。出卖民族谋己利,陷害同志讨敌欢。丧天良不顾廉和耻,儿孙患。绝同类,背祖先;贩人命,花血钱。甘当狗奴才,破坏抗战。群愤生痰贼子肉,众怒话剥狗心肝。誓杀尽帝国主义者,偿大愿。”“国破家亡,民族恨不共戴天。起来了,反抗巨浪,革命狂澜。武装工农几百万,抵住强敌五六年。要生存不怕斗争久,决死战。身入狱,志愈坚;头可断,志不转。看敌人气馁,进退两难,铁血冲开自由路,奋勇打破胜利关。建立起中华苏维埃,死无憾。”这一曲壮怀激烈的《满江红》,成为激发难友们的战斗武器,力量源泉。今日听来还是那么振奋人心啊!让我们从灵*深处中真正感受到一种前进的动力。
年12月,姬兴周临刑前敌人问他:“你们放火团有多少人?”他答道:“很多,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到处都是,不计其数。”敌人又问:“你对日本有什么看法?”他答道:“日本侵略中国,必然灭亡!”绞索套在脖子上,他高呼口号,打到日本帝国主义!为国慷慨捐躯。我被英雄这种壮举感动,泪水遮住了眼睛……
旅顺监狱设有医务系,共有18间牢房和诊断室,主要关押遭受*打和患重病无法坚持劳动的犯人。但医务系规定,“*治犯”有病,一律不准医治。
旅顺监狱按照被关押者的表现和劳动强度,将口粮供给分为七等,其中的七等饭的数量最少。按照狱中规定,抗拒改造的“*治犯”和不服劳役的在押者只能吃七等饭。
除了在生活上的迫害外,旅顺监狱还对*治犯进行凶残的刑罚虐待,灌凉水、压杠子、过电都是家常便饭。吊打时,打手会使用皮鞭子、胶皮管子、镐把、铁筷子、竹签子等多种刑具。
于年5月至年8月间担任典狱长的田子仁郎在供述材料中说:在他任职期间,以灌凉水、棍棒殴打、穿橡皮约束衣、暗室囚禁、减少饮食、对伤病者不予医治等手段,他还下令对余名中国人进行了鞭笞刑罚,残酷迫害在押人,死亡名以上,他命令将尸体掩埋于刑务所墓地。
年,随着日*在*事上的节节败退,日本殖民统治者已经预感到自己的末日即将来临,开始对狱中的共产*人等*治犯进行疯狂屠杀。据馆藏资料的不完全统计,仅年到年8月间,就有大约多名革命者及反抗人士被杀害。年8月16日,就在日本天皇宣布投降的第二天,刘逢川、何汉清等5位共产*人一起,听着监狱围墙外欢庆胜利的锣鼓声,含笑走向绞刑架。何汉清赴义前高喊:“大丈夫,保疆土,岂容寇狂。豪英杰,涉南北,志在四方。”据原刑务所长田子仁郎供诉就在日本宣布投降的第二天,他自己就亲自指挥看守在绞刑室里秘密绞杀了抗日志士刘逢川、何汉清等人。所做的另一件事,就是紧急烧毁留存下的各种档案。旅顺日俄监狱,按照类别的不同,档案保存期限有1年、7年、15年和永久保存四档。其中要求永久保存的包括:官吏的身份帐、姓名户籍簿、在押人员目录、死亡帐、释放减刑履历簿、出狱簿、囚犯身份簿、各种会计账簿等。很多年以后,人们在监狱门前进行土石作业时,还挖出了当年留下的纸灰。有多少秘密,在档案被烧毁的那一刻,随着纸灰飘散,再也无人知晓。
年8月22日,苏*空降兵在旅顺土城子机场和大连周水子机场分别着陆,接管了旅顺和大连。8月24日,苏*从旅顺监狱放出了部分*治犯,8月27日,苏*开始分批次释放监狱中的其他在押犯人,先后共释放了多人。
大韩独立万岁
这里还有许多外国抗日人士,如朝鲜、日本、俄罗斯、埃及等国家的人民曾被囚禁和屠杀于此。著名的爱国志士安重根就是典型一例,年10月26日,他在哈尔滨火车站击毙日本*国主义头目伊藤博文,被捕后被关押在旅顺监狱。
安重根(——),朝鲜*海道海州人。中日甲午战争后,日本吞并朝鲜之势已成。年10月26日,伊藤博文,这个曾经担任过日本四任内阁首相和驻朝鲜总监、时为枢密院议长的日本公爵,专程来哈尔滨与俄国大臣修订日俄密约,共议瓜分中国东北问题。上午九时,伊藤乘坐的火车到达哈尔滨火车站,他刚步出站台,一位身著西装、头戴鸭舌帽的青年男子,突然从欢迎人群中冲进警戒线,趁众多沙俄卫士来不及反应,朝满面春风点头微笑的伊藤博文连开三枪。一枪中胸,一枪中肋,一枪中腹。接着又击中日本总领事川上、秘书馆森、铁道总裁田中。伊藤倒地,十时许死于伤势过重。
行刺者就是安重根,他随即被捕,于11月1日被押往旅顺监狱,年3月26日,安重根在旅顺日俄监狱单独为他设置的行刑室里被日本人处以绞刑。
旅顺监狱的牢房无不阴暗、逼仄,室内唯一的陈设是一只木桶,大概是让“犯人”大小便用的。据介绍,关押*治犯的东牢房正常每间关押七八个人,但经常达到十几人。可以想象,这么多人日夜拥挤在如此狭窄的空间,即使不受刑,也是凄惨难捱,生不如死。相比而言,安重根的囚室却宽敞、明亮得多,而且是单独关押,室中不但有床铺,还有桌有椅。安重根属于“重大案犯”,日本当局欲破获其身后的“组织”或“团体”而不得不暂时采用“怀柔*策”。即使确实如此,日本人也很快就会失望,因为安重根在法庭上大义凛然地宣称:“我是为了具有四千年历史的祖国和两千万同胞,一举处决蹂躏朝鲜主权、扰乱东洋和平的奸贼。正因如此,我的目的是正大光明的。我是作为一个国家的人民,尽了自己应尽的义务。”他还作诗明志:“丈夫处其世兮,其志大矣。时造英雄兮,英雄造时……万岁万岁兮,大韩独立。万岁万岁兮,大韩同胞。”
当今的朝韩两国,尽管*治体制不同,意识形态不同,却共同将安重根尊奉为本民族的英雄。朝鲜继影片《安重根击毙伊藤博文》后,又拍摄了《安重根》,在全国上影;韩国则在汉城设有安重根烈士纪念馆,馆内陈列有烈士的成长背景和求学环境,日制时代的义兵活动资料,决定刺杀义举的资料等,特别是根据安重根烈士的遗物和当时哈尔滨刺杀义举的照片制作的模型,更是引人注目。年,朝韩将共同发掘安重根遗骨作为双方纪念朝鲜半岛光复60周年的一个合作项目,6月,第15次韩朝部长级会议就双方共同发掘安重根遗骨达成了协议;9月7日,韩朝代表又在朝鲜境内的开城进行接触,讨论共同发掘安重根遗骨问题。甚至在日本的宫城县栗原市,也立有安重根纪念碑。这个能赢得敌手敬意的安重根,正是朝韩两国、高丽民族最大的骄傲。
顺便说一句,安重根在中国,也受国共两*的共同尊重:年,蒋介石为韩国安重根义士纪念馆题词“壮烈千秋”;年1月19日,“安重根义士纪念馆”在黑龙江省会哈尔滨市隆重落成开馆。
大连解放前,旅顺监狱还关押着很多朝鲜独立运动家,著名朝鲜史学家、独立运动家申采浩就在旅顺监狱关押了七年多,最后病故在这里。申采浩自幼学习儒学,精通汉文,年加入独立协会。年加入地下组织新民会,并起草了《大韩新民会旨书》。年8月,他以民族主义史观为指导,开始在《大韩每日申报》连载《读史新论》,重新演绎了檀君时代至三国时代的历史。《三国史记》是朝鲜现存的最古史书,公元年编撰,是一部记述朝鲜半岛新罗、百济、高句丽的官方正史。申采浩所作《读史新论》正是嫁接了这一神话人物,并把它圣化。年日韩合并之前,申采浩流亡吉林省柳河县。年2月,在北京发表《大韩独立宣言》,申采浩作为39名代表之一签名。年4月,申采浩、李会荣等29人发起建立上海临时*府。但是朝鲜的独立运动指导思想与*见并不统一。年8月第六次议*会上,将上海临时*府、汉城临时*府、俄国临时*府合并为统合临时*府,并选出李承晚为临时*府总统。申采浩坚决反对,与临时*府彻底决裂,偕同40多名朝鲜人重新组成了新大韩同盟。年4月,申采浩离开上海来到北京,成立大韩民国**府,发起成立*事统一促进会,主张以武装斗争争取朝鲜独立。年1月,他又执笔了《朝鲜革命宣言》。申采浩在北京期间,于年出版了《朝鲜上古史》。《朝鲜上古史》影响深远,目前,韩国和朝鲜都认为申采浩是伟大的历史学家。《朝鲜上古史》基本上抛弃了真实存在的“箕子朝鲜”和“卫满朝鲜”,进一步丰富了神话人物檀君,并确立了“檀君朝鲜”(公元前~公元前)。信誓旦旦地宣称,公元前年,檀君在今天的平壤建立王俭城,创立古“檀君朝鲜”,意为“宁静晨曦之国”。申采浩不但给当代朝鲜确立了民族*,还是朝鲜武装独立的策划人。
年4月,申采浩组织以朝鲜人为主的无*府主义者东方同盟召开北京会议,决定宣传机关创办报刊杂志,并设立炸弹制造厂。为了筹集资金,通过北京邮务管理局外汇兑换系的林炳文(台湾省人),伪造张元兑换券,分别汇给日本、台湾、朝鲜、中国东北等32个邮局,年5月,申采浩为兑换1元,从日本门司乘船抵达基隆港时,被日本水上警察署逮捕,并遣送到大连水上警察署,关押在大连监狱。年12月13日,在大连地方法院(今中山广场2号)第一次开庭进行审判。1经过4次初审和年5月9日终审,申采浩被判为“违反治安维持法罪”和“伪造有价证券罪”,判处有期徒刑10年,收监在旅顺监狱服刑。年,申采浩因为患病,身体越来越差。日本监狱当局考虑到申采浩在朝鲜的名声,担心申采浩在监狱病死会引起朝鲜民众的愤怒,遂散布如果找到有实力的监护者,可以释放的消息。朝鲜独立运动者便在申采浩的故乡说服了他的一位远亲富豪,同意收留和监护。申采浩表示坚决反对,拒绝出狱。年2月18日,申采浩因脑溢血病倒。他的妻朴慈惠和长子申秀凡接到电报到达旅顺监狱时,申采浩已经不省人事。根据监狱规定,探监时间已过,亲属们只好离开。年2月21日,申采浩在旅顺监狱病故。他的遗体火化后,送回今韩国安葬。
为了明天的回忆
40年来,在几代文博工作者的辛勤努力下,旅顺日俄监狱旧址已由过去单纯的展览馆转变为具有藏品征集保管、科学研究、对外宣传教育、服务社会四大功能作用的博物馆,其成绩斐然。
今天,旅顺日俄监狱旧址已有年的历史,它是帝国主义列强侵华和反人类的铁证,其野蛮和残忍程度在世界历史上是罕见的;也是我国目前保存完整、内涵丰富、规模较大、具有国际性特点的遗址类博物馆,其纪念意义、教育意义和史料意义在世界历史上也是独一无二的。
一座博物馆的藏品数量反映出一个馆的社会地位和影响力。年,旅顺日俄监狱旧址博物馆建馆之初,这里涉及到大连近代历史的文物几乎是空荡无物,但40年后,这里的文物已是仓廪丰满。“一个多么大的飞跃和变化呀!今天,当你来到这些文物面前,每一位员工都可以如数家珍般地向你讲述一段相关的征集故事。
旅顺日俄监狱旧址博物馆中,有一些造型各异,留有不同文字的石碑藏品。这些石碑多数是在“十年动乱”之中惨遭劫难,被人遗弃在丘陵沟壑之中。为了不让这些石碑成为某些无知之人的垫脚石和建筑用材,文博工作者苦苦寻觅,克服重重困难,把它们抢救入馆。
碧山庄万灵塔石碑,这块重约10吨的石碑讲述了大连码头工人的血泪史。它是由日本人相生由太郎在大连寺儿沟“红房子”修建的,当年相生由太郎在这里修建了“天德寺”、“万灵塔”。万灵塔石碑上刻有“定里无论恩与怨,四生六道绝***。千秋大连湾头水,长印佛光自一痕”的诗句,以此来宣扬因果报应的宿命谬论,瓦解中国工人的反抗斗志。当年每逢年节时,日本工头还装模作样地率领工人来此进香叩首,以此愚弄工人,笼络人心。大连解放后,觉醒了的中国工人为解心头之恨,将此塔推倒。
旅顺日俄监狱旧址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到红房子旧址考察时,发现了已被毁掉的万灵塔石碑,当时石碑上覆盖着厚厚的生活垃圾,一片狼藉。看到此情此景,身为文物工作者的周祥令内心涌动起强烈的责任意识,决心要将其收藏到监狱旧址内,以让后人能够清楚地知道旧中国大连码头工人的悲惨生活。年9月15日,在周祥令的组织下,调集馆内的员工,冒着倾盆大雨,用两辆大平板车跟着一辆45吨大吊车,进行吊装石碑的抢救工作。年,国家文物局专家组在实地考察后,一致鉴定其为国家一级文物
在旅顺日俄监狱旧址博物馆的《日俄侵占旅大物证展》的展厅中陈列着一块材质为青石的残破石碑,碑的正面刻有“山川草木转荒凉,十里风腥新战场;征马不前人不语,金州城外立斜阳”的诗句,落款为“乃木希典”。
乃木希典在日俄战争时期任日本第三*司令,年6月7日,乃木希典率领*队从金州登陆,路经金州南山时,看到草木荒凉、尸骨风腥的战场。此时,其联想到在南山战役中死去的儿子,可谓是有感而作。年5月26日,日本殖民当局为纪念金州南山战役33周年,将乃木希典的诗句刻于巨石之上,立在金州南山山顶。“文革”时期,乃木希典诗刻碑被当地群众炸毁。年,旅顺日俄监狱旧址博物馆工作人员到金州进行文物考察时发现尚存的残石碑,经过请示上级主管部门,在旅顺农机厂协助下,于年7月17日将诗碑运回。
此诗刻碑从一个侧面,见证了日俄两国在中国的土地上进行厮杀的罪行,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物价值。年6月,国家文物局专家组认定其为国家一级文物。
剑山,位于旅顺龙王塘*泥川村胡家大岭的老横山,是旅顺第三高峰。年6月26日,日*第十一师团步兵第43联队向驻守在老横山的俄*阵地发起进攻,于7月5日占领此山。因参与攻打老横山的日*士兵,家乡有一座山被称为“剑山”,日本侵略者便将老横山改名为“剑山”。年日*在老横山建塔树碑。解放后“剑山”塔被拆除。年、年,日俄战争见证人、仍住在胡家大岭已80多岁高龄的胡安善老人,先后两次亲自带领旅顺日俄监狱旧址博物馆的工作人员登山考察剑山塔废墟。年9月,博物馆工作人员第三次考察老横山,终于在废墟间发现一方花岗岩石碑,约有1吨重。回馆后,制订了切实可行的方案。大家都说,日本人能把碑拉上去,我们就能把它拖下来。11月1日,老横山山路荆棘横生,工作人员非常艰难地爬到山顶。为了防止损坏石碑,工作人员先用铁丝把木棍捆绑在碑石的周围,然后再一起动手将碑石向山下挪动。不断地掀下翻上,五个人忙碌了一天,越过两道战壕,才把石碑移动了50米。第二天,有了经验,又增加了人力,进步明显加快。到了第三天,工作人员已将石碑移到有利地势,即山腹石砬子上方。第四天,工作人员齐心协力,从山上用力一推,石碑顺势从石砬子滚到山腰土路上。下山后,工作人员一鼓作气,将石碑装上车,拉回博物馆。
日俄战争期间负责进攻旅顺的日*陆上力量是日本第三*。战争中,第三*司令乃木希典将司令部设在旅顺柳树房村。年乃木在日本京都为明治天皇剖腹殉葬。年日本殖民当局将柳树房村原日*司令部的草房拆运回日本京都重建,作为乃木神社的一部分。年日本“满洲战绩保存会”在柳树房原址立“第三*司令部驻营地”碑。“文革”期间石碑被群众推倒。
年,旅顺日俄监狱旧址博物馆工作人员在考察时发现,此碑被推倒在水沟里,碑身背面被人凿了些洞,周围群众告诉他们,碑石已卖给邻村石匠,准备凿成三段运回去制作磨盘。年9月26日,博物馆借旅顺农机厂解放汽车到柳树房村拉碑。当天突降暴雨,当工作人员赶到现场进行吊装时,因石碑太重,而地又湿又滑,使吊装的三叉杆几次陷入泥土中,长时间吊不起来。雨越下越大,他们急中生智,从附近猪圈找到几段枕木,将三叉杆垫起来,才勉强把石碑吊上车,冒雨拉回馆内。当年作为日*司令部旧址的民房流落他乡,如今驻营地石碑则成了那段罪恶历史的佐证。
年2月13日,正逢农历正月十五,家家户户的老百姓都在准备着热热闹闹地过元宵节。而监狱旧址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却接到了一个特殊的任务去旅顺的龙头镇寻找“攻城山”石碑。攻城山位于旅顺龙头镇,原名凤凰山东南高地。年8月,日俄战争最激烈的时候,日*的炮兵司令部就设在此高地,指挥炮击旅顺俄*阵地。战后日*为了宣扬他们的“赫赫战功”,将其改名“攻城山”。年时,日本“满洲战迹保存会”于此处立碑,“攻城山”碑名就出自日*炮兵司令丰岛阳藏之手。“攻城山”石碑在“文革”期间被当地的群众拆毁,散落的石材陆续被老百姓拿回家,就是这块有文字的石碑,也要作为石料用于生产队办公室的建设上。得知这个情况,时任监狱旧址博物馆馆长的周祥令立即召集馆内员工前往现场查看情况。这位为文物工作倾注了一腔心血的老同志深知,如果“攻城山”的石碑被毁坏了,那将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那天天气骤变,刮起了凛冽的北风,下着鹅毛般的大雪。恶劣的天气,丝毫没有动摇大家的信念。天还没有放亮,大家都来到旅顺火车站集合,乘坐第一班去大连的火车在龙头站下车。雪地上留下深一脚浅一脚纷杂的脚印。当大家登上凤凰山的山顶时,已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站在山顶上,只见环绕山下的是白茫茫的一片,远处一个小山坡上好像有一块长方形的石头。大家于兴奋之中是连滚带爬向这个目标迈进。走到石头跟前,将雪除净一看,正是那方刻有“攻城山”几个字的石碑,此时它仿佛是一具冻死的僵尸,横卧在雪地里。“大家一下子就欢呼了起来,在雪地上尽情地宣泄着喜悦。”年的3月14日,监狱旧址的工作人员再次来到龙头凤凰山,准备将“攻城山”石碑运回馆内。“攻城山”石碑在山上,汽车上不去,馆员手中也没有先进的设备,于是5个人分成一组,用双手推着、搬着石碑,就这样将石碑一米一米地慢慢向前移动。累了就喝一口凉水,饿了吃一口干粮,互相鼓着劲。直到傍晚时分,才将石碑运到山下马路边,装上卡车,拉回馆里收藏。目前这块石碑已经被认定为国家二级文物,陈列于监狱旧址“日俄侵占旅大物证展”的展厅中。
其实像这样的经历,对于监狱旧址的员工来说,已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同时他们还知道,文物征集到了单位,这只是一个新的开始,关键的是如何来加以科学的保护,使这些携带有历史印记的物证能够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才是博物馆人的使命。
2年7月,监狱旧址博物馆得到线索,在旅顺自来水公司保存有日本殖民统治时期旅顺监狱的自来水管道图纸。旅顺自来水公司将图纸无偿捐献于博物馆。这些图纸的入藏为研究旅顺监狱的历史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这里的专业研究人员就是根据图纸,最终确定了朝鲜爱国志士安重根被害的绞刑室位置。
旅顺日俄监狱旧址博物馆首任馆长周祥令,自年来到旅顺日俄监狱旧址参加“帝国主义侵华罪行展览”筹备工作后,就一直没有离开这里,始终致力于大连地区近现代历史的研究工作。几十年来,他几乎踏遍了大连的历史遗迹,通过各种渠道和方式,寻觅征集到有重要历史价值的文物达余种余件。
周祥令刚来时,监狱旧址内部到处都是空荡荡、阴森森的,牢房里面楼板塌陷,没有一样完整的“实物证据”。为了解决资料不足,他几次到国家档案局和抚顺战犯管理所,在浩瀚的档案海洋里捞“针”,历尽波折,终于找到了旅顺刑务所最后一任典狱长田子仁郎的罪行供述原文,为日本投降前后在狱中进行大屠杀、焚毁档案资料的内幕提供了可靠的依据。
从研究旅顺监狱历史开始,到研究旅顺地区的血泪屈辱史,再到研究大连地区的近现代历史,每发现一点新的史料,都会使他深感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他不辞辛劳,经常深入民间百姓中,听说哪里有“文物”,他的脚和心就长上了“翅膀”。
年5月,海*驻旅顺防救船大队依据羊头湾附近渔民的介绍,在旅顺港外羊头湾海域发现并打捞上一尊舰炮,经专家鉴定为清朝时期“济远”舰后主炮。新华社曾为此播报消息说:“在甲午海战中,被日*击沉的清朝北洋水师*舰‘济远’号,今又重见天日……”
周祥令根据自己掌握的历史资料,提出了舰船在沉没时间上的异议。通过查找年日文原版《日露海战记》(日佐世保海*勋功表彰会编纂)中的“日俄*舰存失对照表”,证实了清“济远”舰并非是在年*海战役中被日*击沉,而是甲午战后被日*俘获,此后又编入了年的日俄海战序列之中,在日俄海战中被击沉在旅顺港外羊头湾海域。这一史料的重大发现,与历史上一直误认为“济远”舰的沉船时间在甲午海战中的观点,整整相差了10年。为此,国家旅游局还曾经派人专程到旅顺拜访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神秘人物”呢。
旅顺印刷厂的老工人曾经跟周祥令回忆,解放时为了印刷《民众报》,他们从旅顺监狱旧址拉回工厂一台日制顶回转平台印刷机和一台裁纸刀,现在那台印刷机还在旅顺印刷厂使用,裁纸刀被大连造纸厂拉走。
周祥令派人去旅顺印刷厂与领导协商,旅顺印刷厂领导经过研究后同意物归原主。年2月27日,双方举行了一个小型的交接仪式后,把印刷机拉回监狱旧址陈列,同时还有原监狱印刷工场使用的A字型木制拣字架和一些铅字盘。这台长2.68米、宽1.75米、高1.37米的印刷机,由电机、架体、平板、滚筒、转动机、皮带、连杆、胶滚等部件组成,是旅顺日俄监狱原15座场房中至今遗留下来的唯一的一台机器。年经国家文物局专家组鉴定为一级文物。
旅顺大屠杀是中日甲午战争期间,日本占领*于年11月21日攻陷位于辽东半岛的旅顺,对城内进行了四天三夜的屠杀。只有埋尸的36人(后经考察,生还者余人)幸免于屠杀,死难者人数估计在2千到2万之间。遇难者葬于白玉山东麓的“万忠墓”。
繁华的旅顺城
日本人杀进旅顺口的时候,他们看见了一个崭新的城市,用他们自己的话说,虽然比不上东京的银座大街,但是比日本大多数城市要强些。就在这样一座美丽的城市里,日本*子们进行了世界上最残酷的一场大屠杀。
甲午那个时候,旅顺什么样子?因为拥有了北洋水师最现代化的*港,因此已经发展成为当时的新兴城市。人口不多,两万多人。城区内居住的主要是发展临港产业而存在的旅顺当地的官兵及其家属。旅顺大坞的产业工人集中居住在现在的郭家甸一带。由于初期的几批产业工人,均是从天津一带招来,因此这一带的生活习惯、饮食文化等,均带有强烈的天津卫风格,当时人称“小天津”。
旅顺的农村当时也有不少的人。从康乾年间迁至旅顺的海南丢子,占领了旅顺许多个依山傍海的海滨。
总结一下,当时的旅顺口,是“一个港,一个厂,两个衙门,三条大街,四个大营”。
“一个港”就是旅顺*港,旅顺之所以开城,是因为这个港口的建设,“一个厂”当然就是当年的旅顺大坞。北洋水师战舰的维修基地。围绕着“一个港,一个厂”,离这里不远,就是“两个衙门”,北洋水师衙门和旅顺道台衙门,当时旅顺的最高**指挥中心。现在的位置在长江路南三巷那里,现在还是一个部队的指挥机关。“三条大街”,最繁华的商业区也在旅顺港附近。三条大街就是东大街,现在门口的那条。中大街,现在的位置就是长江路南三巷。
西大街,就是老商业大厦对面的那条得胜街。现在,这三条街都是旅顺的小街,很窄但是不很寂静,绝对想象不出,当年曾经是整个辽南的王府井(那个时候还没有大连,金州的繁华程度也赶不上旅顺)。基本都是山东渡海的山东客商在这里经营,服务的对象主要就是旅顺港的官兵。“四个大营”,四个大营圈起来的地方,就是当年旅顺城区的位置,别的地方就是农村。北大营,旅顺驻*首长宋老帅的大营,今天的九三小学。南大营,今天的长江路边上,装备部招待所的那个位置。马营,总兵马玉昆的营盘,现在的旅顺中学。*营,总兵*仕林的营盘,现在郭家甸往前一点点的长江路边上。
沿着这几个点你画个圈。
旅顺*港-白玉山-九三小学-旅顺中学-装备部招待所-郭家甸-旅顺港,大体就是这个范围。这个范围直到现在也是旅顺最繁华的地儿。
目击者说
日本侵略*攻占旅顺口之后,兽性大发,滥杀手无寸铁的平民,制造了震惊世界的旅顺大屠杀惨案。大屠杀从十一月二十一日至二十四日,持续了四天,共屠杀无辜群众约两万人。注1日*的骇人听闻的野蛮暴行,引起了世界正义舆论的强烈谴责。指斥“日本披者文明的外衣,实际是长者野蛮筋骨的怪兽”,许多事件的目击者都记述了这次惨案的真相。
当时,美国驻日本武官海*上尉欧伯连正在旅顺,他在给该国驻日公使谭恩的报告中写道:“我曾亲眼看见一些人被屠杀的情形。……我又看见一些尸体,双手是绑在背后的。我也看见一些被大加屠割的尸体上有伤,从创伤可以知道他们是被刺刀杀死的,从尸体的所在地去看,可以确定地知道这些死的人未曾抵抗。我看到了这些事情,并不是我专为到各处看可怖的情况才发现的,而是我观察战事的……途中所看到的。”。谭恩虽是站在袒护日本的立场上,但接到欧伯连的报告后,在给美国国务卿格莱星姆的电报中不得不承认:“欧伯连上尉的报告与帝俄驻中国及日本武官窝嘉克上校的报告相符合,也与日本运输舰的美藉指挥官康纳的报告相符合。占旅顺时他就在旅顺。从这些人的报告里,似可以清楚地看出—八九四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有一次屠杀。”
英国《泰晤土报》也根据其本国武官的报告和记者的报道,指责日本的残杀暴行说:“日本攻取旅顺时,戕戮百姓四日,非理杀伐,甚为惨伤。又有中兵数群,被其执缚,先用洋枪击死,然后用刀肢解。……日本士卒行径残暴如此,督兵之员不能临时禁止,恐为终身之玷。”
在惨案的目击者当中,除欧美各国武官外,还有其他一些西方人士。英国人艾伦本是兰克郡一个棉商的儿子,家庭富有,因挥霍无度而破产,无奈出海去碰运气,随美国货轮哥伦布号赴华,为正在同日本作战的清*运送*火。在旅顺大屠杀期间,他困于旅顺口,几乎遭日*杀害,侥幸逃出虎口。辗转回国后,他写下了他在旅顺所经历和目睹的这场灭绝人性的惨剧。兹摘录其中的一些片断如下:“在我周围都是狂奔的难民。我第一次亲眼看见日本兵追逐逃难的百姓,用枪杆和刺刀对付所有的人,对跌倒的人更是凶狠地乱刺。“日*很快地便布满了各街,击毙所有遇见的人。在街道上行走,脚下到处踩着死尸,而且遇见成群的杀人凶手的危险的可能性每时每刻都在增加。我一再地目击日本兵的残杀行径,并屡次看见他们用排枪向胡同里扫射。”“天已经黑了,屠杀还在继续进行着,丝亳没有停息的迹象。枪声、呼喊声、尖厉的叫声和呻吟的声音,到处回荡。街道上呈现出一幅可怕的景象:地上浸透了血水,遍地躺卧着肢体残缺的尸体,有些小胡同简直被死尸堵住了。死者大都是城里人。”“日*用刺刀穿透妇女的胸膛,将不满两岁的幼儿串起来,故意地举向高空,让人观看”。该书也记载了血肉模糊的日*战俘尸体。
除艾伦之外,还有一批西方新闻记者,如美国《纽约世界》记者克里曼、英国《伦敦时报》记者柯文、《黑白画报》记者兼画师威利阿士等,当时都在旅顺,也是日*屠杀罪行的目击者。
日*攻占旅顺的第四天、即十一月二十四日,克里曼从旅顺发回国内一篇通讯,可与艾伦的记述互相印证和补充:
“我亲眼看见旅顺难民并无抗拒犯*。日人谓枪弹由窗及门放出,尽是虚语。日兵并不欲生擒。我见一人跪于兵前,叩头求命,兵一手以枪尾刀插入其头于地上,一手以剑斩断其身首。有一人缩身于角头,日兵一队放枪弹碎其身。有一老人跪于街中,日兵斩之,几成两段。有一难民在屋脊上,亦被弹死。有一人由屋脊跌下街心,兵以枪尾刀刺插十余次。
战后第三日,天正黎明,我为枪弹之声惊醒,日人又肆屠戮。我出外看见一武弁带兵一队追逐三人,有一人手抱一无衣服之婴孩,其人急走,将孩跌落。一点钟后,我见该孩已死,二人被枪弹打倒。其第三人即孩之父,失足一蹶,一兵手执枪尾之刀者即时擒住其背。我走上前,示以手臂上所缠白布红十字,欲救之,但不能救止。兵将刀连插伏地之人颈项三四下,然后去,任其在地延喘待死。……我等又闻路上离数码外有枪声,又前往探看何事。我等见一老人立于道上,双手被缚于背后,又有三人均系背绑,并已被枪弹倒者转辗于旁。我等行前来,兵即将老人弹倒于地,面朝天呻吟叹气,两眼转睩。兵又脱其衣服,看其胸中流血,后又复放枪弹击之。其人痛极凄楚,形体瑟缩,兵不独不垂其怜,而且唾其面,且嘲笑之。我等睹其情形,惨不可说,不能与日人以理相争。“次日,(战后第四天,即十一月二十四日)予与威利阿士至一天井处,看见死尸一人。即见二兵曲身于一尸之旁,甚为诧异。一兵手执一刀,此二兵已将尸首剖腹,刳出其心。一见我等,即欲缩身隐面回避。(据我所见)旅顺之战场所死者,华人(清兵)不逾百人,惟无*械在手之人被杀者至少二千人。……所有我所述之情状,非有英、美随营员弁即有柯文或威利阿士在场所见。此虽谓之战,惟不过野人之战而已。……日本统帅与其分统,非不尽知连日屠杀。……”“我经过各街,到处见尸体均残毁如野兽所啮。被杀之店铺生意人,堆积叠在道旁,眼中之泪,伤痕之血,都已冰结成块。甚至有知灵性之犬狗,见主人尸首之僵硬,不禁悲鸣于侧,其惨可知矣”。
克里曼的通讯,在西方引起了极大的震惊。当时,日本同美国商谈缔结改订条约已经达成协议,只等美国参议院通过了。美国国务卿格莱星姆通知日本驻美公使栗野慎一郎说:“如果日*在旅顺口屠杀中国人之传闻属实,参议院的通过必将发生极大困难。”陆奥宗光大为恐慌,一面指示栗野“以敏捷手段,尽力使参议院早日通过新条约”,一面玩弄其欺骗世界舆论的惯技,发表公开声明,指责克里曼的报道“是大加夸张渲染以耸人听闻的”。尽管日本*府对其*队的滔天罪行矢口否认,百般抵赖,但墨写的谎言终究掩盖不住铁的事实。
一些旅顺大屠杀的幸存者,以亲临目睹的活生生事实揭露了日*的惨暴罪行。苏万君老人那年才九岁,他“亲眼看见日本兵把许多逃难的人抓起来,用绳子背着手绑着,医院前。砍杀后,把尸体推进水泡子里,水泡子变成一片血水。大坞北边机器磨房里尸体满地,麻袋包和墙上到处是血。”被日*强迫收埋死尸的老人鲍绍武说:“日本兵侵入市内,到处都是哭叫和惊呼声。日本兵冲进屋内见人就杀。当时我躲在天棚里,听到屋里一片惨叫声,全家被杀了好几口。我们来参加收集尸体时,看到有的人坐在椅子上就被捅死了。更惨的是,有一家炕上,母亲身边围着四、五个孩子,小的还在怀里吃奶就被捅死了。”另一个被迫参加抬尸的水师营老人王宏照说:“一天*子用刺刀逼着我们抬着四具尸体往旅顺走。看见旅顺家家户户都敞着门,里面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的掉了头,有的横倒在柜台上,有的被开膛,肠子流在外面一大堆,鲜直喷得满墙都是,尸体把街都铺满了。”这些当事人的控诉,证明了艾伦的记述和克里曼的报道是完全真实的。
不仅如此,日谍向野坚一日记的发现,更进一步证实是日本*事当局一手制造了这起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事件。向野随日本第二*第一师团进攻旅顺口,他在十一月十九日的日记中记述,日*由营城子向旅顺进攻时,*官下达了“见敌兵一人不留”的命令。日*步兵第三联队土兵路过民家,见“有土人二”,“遂进去击杀之,鲜血四溅,溢于庭院”。“师团长(山地元治)见此景……表示今后不许轻易对外泄漏。”注11旅顺大屠杀后不久,向野还在一次内部谈话中透露,“在旅顺,山地将*说抓住非战斗员也要杀掉。……山地将*……下达了……除妇女老幼外全部剪除之命令。旅顺实在凄惨又凄惨。旅顺口内确实使人有血流成河之感。”注12向野坚一的自供,不仅承认旅顺大屠杀是事实,而且明确指出是日*第一师团长山地元治中将亲自下令制造这起惨案的。再证以克里曼的通讯,可知这次大屠杀也是为日本第二*司令官大山岩大将所同意和批准的。
在铁的事实面前,连原先支持过日本发动这场侵华战争的西方人士也难以为其辩护。英国知名的法学权威胡兰德博士即是如此。旅顺大屠杀事件发生后,他倍感难堪,因为他“在这次中日战争中,从一开始就常常赞扬日本的行动”。为了避免使自己在国人面前名誉扫地,他不得不在所著《关于中日战争的国际公法》一书中说点表面上的公道话:“当时日本官员的行动,确已越出常轨。……他们除了战胜的当天以外,从第二天起一连四天,野蛮地屠杀非战斗人员和妇女儿童。据说当时从*的欧洲*人及特约通信员,目睹这一残暴情况,无法加以制止,唯有旁观,令人惨不忍睹。在这次屠杀中,能够幸免于难的中国人,全市中只剩三十六人。这三十六人,完全是为驱使他们掩埋其同胞的尸体而被留下的。他们帽子上粘有‘勿杀此人’的标记,才得免死。(后考察生还者约余人)。而这36人,完全是为驱使他们掩埋其同胞的尸体而留下的。”
惨绝人寰
年11月21日至25日,旅顺,风雪交加,寒意刺骨,尸骨累累,烈焰冲天。两万多手无寸铁的中国*民被狂暴的日*无情杀戮,殷红的鲜血、凄厉的哀号……当清*的龙旗被战火与刺刀烧割得支离破碎时,年旅顺的阴霾天空见证了这样一段旷世惨剧。
在进行疯狂大屠杀的同时,日*对中国妇女进行了灭绝人性的淫暴,不管是白发老妪,还是孕妇,或者是十几岁的少女,日*都不放过,许多妇女被施暴后又遭杀害,其残暴狂虐程度前所未闻。许多耳闻目睹日*兽行的中外人士,无不切齿痛恨,称其为“兽类集团”。
日本人木森在《旅顺大屠杀》一书中对此有详细的揭露:11月22日晚9时,5名日*闯进家住四十八间房的张秀兰家。当时其丈夫外出做生意没回来,张秀兰抱着一个两岁的小孩,守着62岁的婆婆和两个小女儿在家,两个小女儿郑玉芬、郑玉花只有十二三岁。日*闯进来后,先将两岁的孩子夺过来投进水缸里溺死,然后一名日*将张秀兰摁到了炕上急欲强奸。此时张秀兰正赶上月经期,日兵强奸未成,随手将刺刀插进她的阴道里,张秀兰惨叫一声昏死过去,日本兵又抽出*刀一下子将她的头砍下来。两个小姑娘吓得藏在祖母身后直哭,两名日本兵立即扑上去,老婆婆上前阻挡,日本兵不由分说,又一刀刺死了老太婆。然后将两个小姑娘轮奸达一个小时之久,发泄完兽欲后,又乱刀将两个小姑娘砍死。
日*的野蛮暴行,连佛道中人都未能幸免。旅顺天后宫的众道徒在70多岁的元君道长的带领下,于太虚殿内做大道场,为与日*作战时阵亡的清*将士超度亡灵。
一群日*士兵破门而入,日**官从刀鞘里抽出战刀,刀尖抵着元君道长的咽喉,要他立即改为日*阵亡的将士做道场,否则的话,就将这里的道徒一个一个地全部杀光!日*见元君道长闭目垂首,不再说话。两名日*士兵将一道徒架到元君道长跟前,日**官举刀迎面劈下来,从肩到腰劈成了两半,一股鲜血直扑扑地溅了元君道长一身。但是元君道长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依然闭目垂首。
恼羞成怒的日**官让士兵们将四个道徒的手掌用大铁钉穿透钉在大殿内的4根圆柱上,然后扒下他们的裤子,让士兵们排成一行比赛射击,看谁能打中这些道徒的生殖器。一时间,大殿里血肉横飞,枪声、日*士兵们的狂笑声和道徒们的惨叫声响成一片。
日**官再一次厉声地逼问元君道长,肯不肯为日*的阵亡将士做道场,元君道长依然不为所动。日**官气得暴跳如雷,指挥士兵们抱来一捆捆干草,密密麻麻堆放在元君道长的四周,点起火来。干草立即燃起烈焰,元君道长直到全身都烧成了一团火球,也一直不动,巍然挺坐在大火中。
日*还把金光教主鲍世昌等信徒全部杀死。大屠杀进行时,金光教主鲍世昌同信徒们跪在佛堂前,捧经吟诵,祈祷佛祖保佑。日*破门而入,见经卷有“戒杀”两字,愈触其凶杀之气,日*将鲍世昌及十几名信徒赶到白玉山南麓,一阵枪弹将佛门弟子全部打死!
参与杀戮的不仅有日*官兵,连挑夫、厨师、甚至国会议员、随*记者均操刀上阵。一日本记者回国后恬不知耻地声称:“我只是杀人,没像其他人那样抢劫!”
战后,日*将从旅顺劫掠的战利品送回国内拍卖,许多商家纷纷推出冠以“战利品”字样的新货色,其中有一款“帝国全胜”战利品肥皂,“造型是支那人的头颅”,意在“磨灭支那人”,其销售广告甚至使用了如同旅顺屠杀一样的图案,充满着喋血的暴戾气息。
日*官兵对自己的凶残杀戮不仅未有丝毫愧疚之心,反而满心快感。一士兵在日记中描述说:“刚开始杀人的时候我有点害怕,但杀过第一个人后就好了,一刀下去,敌人的脑袋飞出几尺,鲜血直喷出来!而且越杀花样越多,动作越干净利索,我的总结是,杀人不在技巧而在胆量!”杀到最后无人可杀,杀上瘾的日*连被指定埋尸的中国百姓都顺手杀掉!
参与大屠杀的日本兵小野次郎,入伍前是一名中学生。多年后,他承认了自己和同伴的全部罪行。他在记述中说:“很多年过去后,那些屈死人的**还像恶魔一样缠着我,我恐怕一辈子也赶不走他们了。”小野回忆说,当时他的上司将一把刀丢给他,对他说,如果你有种就去把那个老太婆杀掉!上司的侮辱激起了小野的兽性,当小野把刀插在老太婆的胸膛时,一股鲜血直喷到他的脸上。小野反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快感,作为人的同情和良知随之泯灭。
四天之内,小野连续烧杀抢掠,从白发苍苍的老人,到嗷嗷待哺的婴儿,一个也不放过,甚至还让随*记者拍摄自己杀人的照片。因杀人有功,他很快被晋升为上士并可以指挥一个班的人,小野变得越发疯狂。
11月25日,当小野的部下剖开一个孕妇的肚子时,小野终于彻底失去了人性,他把屠刀挥向了他的部下。随后,日本兵把他打晕绑起来。等他再醒来时,已经被送到了医院。他在这里住了五年,在他以后的生活里,他不能看见孕妇,甚至不能看到馒头被掰开,这一切都源于那四天灭绝人性的屠杀。
而在参与作战的日本士兵的日记中,旅顺大屠杀的血腥和残忍格外清晰。
日*第二联队步兵洼田忠藏记述:
看见中国兵就杀,看到旅顺市内的人一个不留,所以街道上堆满了死尸,行走极不方便。住在家里的人也不能免,一般人家都有三个到五六个人被杀,流出的血令人作呕。
日*野战炮兵第一联队辎重兵小野六藏记述:
我们第一分队得到允许外出,便到旅顺市街散步,看到每家多则十多名少则二三名“敌尸”,有白发老头儿和婴儿同被打死,还有白发老婆儿和媳妇手牵手陈尸在地,其惨相不可名状。
日*进入旅顺市内是见人就杀,遇害者的绝大多数还是包括大量毫无抵抗能力的老幼妇孺、手无寸铁的和平居民。而非日本方面辩称的是“便装清兵”与“武装抵抗的居民”。
幸存的人
在这场疯狂大屠城中,据说全城仅留下36个活口。日*留下这些人,是因为需要他们处理尸体,并在其头上缠上一块白布,上面用日语写着“此人不杀”。这支36人的抬尸队整整工作了1个月,才把尸体聚到一处,尸体焚烧则持续10多天。
旅顺元宝房有一家人,共有兄弟6人,在“旅顺大屠杀”时,周家七口人也险些遇难。“当时是周家老大(背着周老太太,带着弟弟们,还有一些乡亲一起往外跑,躲避日本兵”。尽管拼了命地逃跑,但是,日本兵还是追了上来,看着他们手里闪着寒光的枪和刺刀,周家老大勇敢地护在了母亲和弟弟们的前面,“可能是日本兵被这个场景感动了,他们竟然没有动手杀人。”就这样,周家七口人和乡亲们都得以幸免于难。这兄弟中的老三周文富,老四周文贵后来成为了大连的首富兄弟。
21日当“旅顺已变成阿修罗战场”(《邮便报知新闻》12月6日)之时,中新街集仙茶园剧场里,仍在悠然地上演戏剧。外面已是枪炮声如雷轰响,当然剧场内一位观众也没有。“此非胆大,也非神经迟钝。只为保全其性命,表示非士兵的缘故”(《国民新闻》12月14日)。演员全都是十至十四五岁的少年,约有名,加上照顾这些少年的大人约名,共计人。听说是旅顺道台从北京或天津邀来的,也有说是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带来的。21日,照顾少年的大人中,有17人毙命于枪弹之中。剧团直到25日第2*司令部开始调查为止,每天昼夜各演一场,调查结束后,到了第二年一直如此。据《大阪每日新闻》(4月16日)报道,3月28日还在继续演出。有如此“大量”的人能存活下来,当然要被用作屠杀事件的反证。“请记住,在我*占领旅顺的当天,旅顺街里演戏的演员和观众,皆保安宁”,这是《自由新闻》(1月6日)报道中的一部分。这多名幸存的演员和大人,是事件的目击者。然而,幸存者开口讲述事件的记录是否还存世,至今尚未发现。
《读卖新闻》(12月12日)报道,11月22日夜晚,在旅顺市内巡逻的宪兵发现了“支那艺妓”。这是该报特派员越智修吉(修吉·1869~1909)写的《旅顺口攻击余闻》中的一段插曲。文章中出现的“二十四五岁的美人”及“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也应该是事件的目击者。另外,据有贺长雄讲,还有似乎是她们二人的母亲。
妾本是天津之妓,被高官某氏所赎,一个月前,来到此地,突遇昨事。妾等神惊心悸,不知所为,虽生犹死,恐怖战栗,潜藏于此屋内。一支那兵脱去兵服,也遁进此屋,见妾等在此,无情地抓住妾,后唯泣不成声,不能言语。
宪兵也同情,让翻译好生安慰,因此处危险,据说将该女子交给在日*做劳役的、心地善良的中国人。
《邮便报知新闻》(12月6日)也有相似的报道。
在旅顺捉到的清人之中,有一名稀世美女,其容姿决非平庸妇人,也许是当地清将眷属,或是有来头的贵妇女。目前由宪兵加以保护。
战争罪行
旅顺大屠杀是日*高层有组织策划的一起战争罪行。
旅顺大屠杀不是一起一般日本*人违反国际公法战争法规的犯罪,而是日本第二*自上而下有组织地进行的大规模屠杀暴行,其性质更加严重。
日方的一些记载也并不讳言是日本第一师团长山地元治中将下达的屠杀令,这是真实可信的。
日本间谍向野坚一随日本第二*第一师团进攻旅顺,目睹了一切,便在回忆录里承认,山地元治下达了“除妇女老幼外全部消灭掉的命令,因此旅顺实在是惨而又惨,造成了旅顺港内恰似血流成河之感”。
正由于此,师团所属*官皆命令士兵:“见到敌兵,一个不留!”向野坚一还在日记里记述,山地元治看见第三联队的士兵闯入民家,杀害两个平民,“鲜血四溅,溢于庭院”,他不但不加以制止,反倒嘱咐杀害平民的日兵“不要对外讲”。
旅顺大屠杀之前,日本就为掩盖事实真相做了周密的部署。年6月,日本陆*省偕海*省联合颁令,严禁本国所有报刊登载*事新闻,以免泄漏日*对中国的侵略企图。8月1日,内务省即宣布对有关甲午战争的报道实施“审阅”制度,各报社发稿前,均须将原稿送呈指定的警保局,加盖了“审查批准”印戳的,方可发表。凡被认属“有污点的事件”,则打上“禁止刊登”之印记,用墨水涂毁。9月中旬,大本营规定,改行新的《新闻材料公示程序》。全国报刊的记者们,只能到大本营设在广岛的副官部去,申请检索当局“许可公布”的消息。而且刊登之后,皆应寄交一份报刊给副官部备案。与此同时,大本营对若干被允准随*采访的日籍记者(约名,包括11名画家、4名摄影师,分属66家报社),下达了极端苛峻的“随*纪律”,并指派*官全程监视,一旦某人被*方视为“有害的记者”,立马押遣回国,给予重罚。
由于日本*府对事件的真相的成功掩盖,当旅顺攻陷的消息传至日本本土,全国多处游行举宴,高呼万岁,庆祝胜利。东京股票市场也反弹暴涨,“盛况宛如鼎沸”。大本营随后将第二*在旅顺劫掠的大批“战利品”运回国内,展示于东京的靖国神社,前往观展的人流“比到浅草、上野观光的还要多”。“战利品”这个名称在日本国内成为时尚,许多商家纷纷推出以“战利品”命名的新商品,并得到畅销。其中有一款“帝国全胜”战利品肥皂,“造型是支那人的头颅”,意在“磨灭支那人”,其销售广告甚至使用了如同旅顺屠杀一样的图案,充满着喋血的暴戾气息。当屠杀的报道终于浮现时,日本社会也为之震惊。
焚尸灭迹
日*在旅顺的大屠杀,震惊世界,一时,有关日本是“文明国家”的声调急剧衰退。年11月26日,英国《泰晤士报》刊出电讯:据报告,在旅顺发生了大屠杀。这是世界上最早披露有关“旅顺大屠杀”的信息。11月29日,美国的《世界报》刊登了来自中国芝罘(今烟台一带)的一则报道:“日本*(在旅顺)不分老幼全都枪杀,三天期间,掠夺与屠杀达到了极点”。该报于12月12日、13日、19日、20日连续数天刊登“战争特派员”克里曼的长篇“纪实报告”:《日本*大屠杀》及《旅顺大屠杀》,称:“日本为蒙文明皮肤,具野蛮筋骨之怪兽”,掀起了轩然大波。而英国的《泰晤士报》与《标准报》跟进报道,又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人们在得悉事件详情的同时,无不对远东的暴行感到战栗、痛心、愤怒”。克里曼的数字是两千人遇害,而维利尔斯的数字则是两万人遇害。]现代西方著作如《ModernChineseWarfare:-》一般认为数字不超过三千。
日本官方也是清楚知道日*在旅顺屠杀平民的。
外交大臣陆奥宗光私下里并不讳言日*在旅顺屠杀平民的事。他在旅顺大屠杀发生的一周后致电外务次官林董电称:
今天,会见了从旅顺归来的一《泰晤士报》记者。据他陈述,日本*战胜后有过相当粗暴的举动,将俘虏捆绑后活活杀死,连平民,甚至是妇女也杀害,似乎这是事实。这些事实不仅欧美记者亲眼所见,还有各国舰队的士官、特别是英国海*中将也在现场目睹。……《泰晤士报》记者多次询问日本*府将采取何种善后*策……请阁下理解本大臣的意见,即使是上述事实被公开,也不能有任何表态,就是现在日本*府发表如何处分之后,如果没处分的话,甚是被动。
陆奥明知旅顺屠杀平民是事实,但又不能做任何公开表态,尤其是处分有关责任者等于承认了事实,不处分有关责任者又在国际舆论面前非常被动。
旅顺惨案的消息迅速传遍全世界,使日本*府非常惊慌。美国驻日公使谭恩对陆奥宗光说:“如果此时日本*府不采取一定的善后措施,那么迄今日本获得的名誉将完全毁掉。”随后,俄国驻日公使希特罗渥亦面晤陆奥,谈及旅顺口屠杀事件时,“虽所言与美国公使略同,然其口气冷淡,令人可怕”。陆奥不敢怠慢,急电伊藤博文说:“此等事实如最终不能否定,应有一定善后之考虑。”可是,要采取善后措施和调查这次大屠杀事件,从第一师团长山地元治到第二*司令官大山岩就都有涉及责任问题的危险。而召回在国外指挥作战的最高司令官,不仅在接替人选的安排上有困难并影响士气,而且*府也有可能遭到*部反击。伊藤博文考虑到问题的严重性,同陆奥商谈后,下达指示:“承认错误危险甚多,而且不是好办法,只有完全置之不理,专采取辩护手段。”这就是说,日本*府决定采取其否认事实和指鹿为马的惯用手段了。
于是,陆奥宗光一面致电《纽约世界》杂志“辟谣”;一面向其驻美公使栗野慎一郎发出一份“关于旅顺口事件善后工作的训令”,内称:
“请记住,在向部内及他处有关人员提供资料时,务必运用以下诸点:(1)逃跑的中国士兵将制服丢弃;(2)那些在旅顺口被杀的身着平民服装的人大部份是伪装的士兵;(3)居民在打仗前就离开了;(4)一些留下来的人受命射击和反抗;(5)日本*队看到日本俘虏被肢解尸体的残酷景象(有的被活活烧死,有的被钉在架子上),受到很大的刺激;(6)日本人仍然遵守纪律;(7)旅顺口陷落时抓到大约三百五十五名中国俘虏,都受到友好的对待,并在几天内送往东京。”
他煞费心机地编造出来这些谎言,其目的是统一口径,以消除日本*府内部的步调不一现象。不久,陆奥又炮制了一份“关于旅顺口事件的辩解书”,发给日本驻西方主要国家的公使,并将日本*府决定发表“辩解书”的原因通知他们说:“关于占领旅顺口之际所发生的事实,因来自误传而毁坏我*之声誉,且使外国人往往怀有不快之感,对我甚为不利。为此而起草了关于上述误传之辩解书。”注17这就是公诸报端的《陆奥声明》。陆奥在公开声明中,一面为日*的暴行辩护,说什么外国记者关于旅顺惨案的报道“是大加夸张渲染以耸人听闻的”,一面腼然人面地谎称:“旅顺陷落时,中国兵士看到公开抵抗是无用了,便抛弃他们的*服,穿上平民衣服,把他们自己化装成这个地方的和平居民的样子。”“在旅顺被杀的人大部分被证实是变装的兵土。这些事实的证据是,在所见的尸体上,差不多里衣全都有一些*服上的东西。”
自我狡辩
面对西方舆论的不利影响,日本*府首先将屠杀行为解释成“对中国*队残忍行为的正常反应”。西方报刊开始连篇累牍地报道说,日*在攻占旅顺时,发现此前被清*俘虏的日本士兵都被杀害并遭到肢解。被日本*府收买的美国自由撰稿人卡蓬特为其辩护道:“即使*纪严明的美国*队,在同样的情况下,会与日*有区别吗?”类似论调认为,旅顺大屠杀只是一次过激的以血还血的报复而已,“以为日本人回复到野蛮状态的说法是荒谬可笑的!”
有日本学者认为,正像年秋后的上海战役(淞沪会战)日*遭到重创(战死约00人)而“复仇情绪高涨”,从而引发了“南京虐杀”一样,年11月18日的土城子之战则成为“旅顺虐杀的导火索”。并指出:“中万(德次)中尉等11人战死,当时发生了清兵凌辱日*尸体事件,对我*死者削鼻、挖眼和破腹,造成全*大怒的氛围。据说打进旅顺以后发现了中万中尉的首级。日本和国外的许多文献指出,对凌辱的报复情绪导致了旅顺屠杀。”
日寇进行连续三昼夜的血腥大屠杀,那么旅顺大屠杀真是由于所谓的土城子之战中“清*辱尸”所引发的日*自发“报复情绪”导致的吗?
土城子之战本是一场小仗,之所以成为轰动世界舆论的重大事件,是与日本方面大肆渲染的“凌辱尸体”密切相关的。
所谓“凌辱尸体”,主要有二:一是割下敌尸首级;一是对敌尸“削鼻、挖眼和破腹”。第一项应该是真实的,“枭首”是古代战争沿袭下来的一种野蛮习俗,到了近代仍未完全废除。
本来,旅顺清*曾下达过“不准割取首级,割首级者不赏,以防耽延时刻有误行*”的命令,但拱卫*士兵不顾*规而割下了中万德次中尉以外的11颗首级。中万战死后,其手下*士“恐中尉首级落入敌*手中,挥泪割下,带回部队,顺利假葬”。
所以,日本有人说“据说打进旅顺以后发现了中万中尉的首级”的话,可以断言乃是捕风捉影之谈。
至于说清*对敌尸“削鼻、挖眼和破腹”,究竟有多大的真实性,是很值得怀疑的。日*骑兵搜索队被拱卫*击退之后,清*对敌人所遗尸体“削鼻、挖眼”是何人所见,并无直接目击者记载。
既然尸体已被清*割去首级,又怎样看到被“削鼻、挖眼”,岂不自相矛盾?事实上,日*攻进旅顺之后,发现了被割取的部分首级,并无“削鼻、挖眼”的触目惊心景象,而看到的只是“被野狗啃啮”的惨状。可见,“削鼻、挖眼”之说缺少证据。
尸体被“破腹”,恐难说是清*所为。因为日*重伤者举刀自杀,有的割喉而死,有的可能切腹而死;特别是经过一夜暴尸荒郊,当地野狗成群,饿得到处觅食,闻血腥而至,必撕咬而食之。这在一些西方随*记者的笔下多有描述。
无论怎么说11名日*被割去首级一事,并不能得出日*可以滥杀平民的结论。
种种迹象表明,所谓“凌辱尸体”事件,完全是日本*方一手渲染起来的。日*担任进攻旅顺的主力是第一师团,其师团长山地元治中将便是这一所谓事件的制造者。
为了鼓舞士气,山地特意要借题发挥,宣传为一次“凌辱尸体”的事件。其手段可谓卑劣。但山地却以此为得意之笔,借机鼓动道:“面对如鼠贼般的敌兵,尚遭今日之战,遗憾也。明日之战我必亲自指挥!”
19日,即土城子之战的第二天,山地在双台沟附近见到卫生兵抬着在土城子阵亡的士兵尸体时,大声叫道:“噫!清兵惨烈何以至此?自今而后,再遇清兵,一人勿许生还!”
他的这种情绪不仅直接感染了联队长以下的所有*官,而且对全体士兵都是极大的煽动。
屠杀发生后,日本官方变成“旅顺清兵脱掉制服,换成居民便衣,藏于居宅空屋中进行抵抗。部分居民也奉命以武力抵抗。”意思是说,日*所屠杀的不是继续抵抗的便装清兵,就是奉命作战的居民。
有日本学者也声称“(旅顺败兵)脱下*装,换上便衣,潜伏于居民家中。日本*队于扫荡中难以区分败兵与居民。于是,凡是壮丁,估计可能是士兵者,都毫不留情地杀了。……大量屠杀俘虏是违反国际法的,但(中国)正规兵的便衣化也是违反国际法的”。
辩解者一方面承认日*“大量屠杀俘虏违反国际法”,一方面又归咎于清*“正规兵的便衣化”,这更是没有什么道理的。即使有少数清兵未来得及随队伍北撤,无奈便装分散隐蔽,既谈不上违反国际法,也不能成为日*“大量屠杀俘虏”和大量屠杀平民的理由。
事实上,日*在进攻旅顺之前已确定了不保留俘虏的方针。
随山地元治进入旅顺的日谍向野坚一即坦言:山地下达了“除妇女老幼全部消灭掉的命令,因此旅顺实在是惨而又惨,造成了旅顺港内恰似血流成河之感”。
日本第二*司令长官大山岩陆*大将的国际法顾问有贺长雄,也在旅顺当着西方记者的面承认:“我们在平壤抓了几百名俘虏,可是我们发现要养活和看护他们,既费钱又麻烦。实际上,我们在这里一个俘虏也不抓。”
日方的记载还证明,第一旅团长乃木希典少将和第二旅团长西宽二郎少将都是屠杀令的积极执行者。
那么,作为日本第二*司令官的大山岩大将,对于所属第二师团所犯下的如此严重的战争罪行,是否毫不知情而可以置身事外呢?回答是否定的。因为说大山岩对屠杀并不知情,无论从*事作战纪律还是从情理来说,都是绝对不可能的。
当时,伦敦《泰晤士报》指出:“日本攻取旅顺时,戕戮百姓四日,非理杀伐,督兵之员不能临时禁止,恐为终身之玷。”连原先倾向日本的英国牛津大学教授胡兰德也认为:“当时日本官员的行动,确已越出常轨。”都强调了旅顺屠杀的责任主要在统兵官员。
因为当时在旅顺的西方人士都非常清楚:“日*司令官和他的所有将*们都知道,大屠杀正在一天接一天地进行。”大山岩是旅顺日*的最高指挥官,对于接连4天的大屠杀当然不会不清楚。此其一。年11月21日午后,日*在旅顺的屠杀已经开始了,大山岩在阅兵场主持祝捷会,一面命*乐队奏“君之代”,一面听外面杀戮平民的枪声。克里尔曼看见他此时正与诸将校“在奏乐声与枪弹声的错杂中频频碰杯,并微笑地蹬着方步”。可见,他不但完全清楚日*的屠杀,而且还为此而感到满足。此其二。最能够说明问题的是,在旅顺屠杀期间,他专门派他的法律顾问有贺长雄去做西方新闻记者的工作,说服他们不要将日*的屠杀报道出来。若不是他心中有*,何必多此一举?此其三。如此等等,足以说明大山岩是旅顺大屠杀的元凶和最高责任者。
日*在旅顺的屠杀既非因清*“辱尸”激起的“复仇情绪”导致的“自发”报复行为。更不是日*辩称的只是消灭“便装清*”与“武装抵抗居民”的战斗行为。它是在日*高层将领的直接命令和间接煽动下对无辜的普通中国民众的野蛮屠杀。也许正如美国报纸所说,这一刻他们“脱文明之假面露野蛮之本体矣”。
瞒天过海
旅顺大屠杀之后,英国的中央通讯社和路透社先后被陆奥宗光指使日本驻英临时代理公使内田康哉收买。“每当有不利(日本)的报道刊登在当地报纸上”,这两家新闻机构通常都立刻出马,给予反宣传。路透社“及时制止”了本社记者从上海发来的揭露旅顺“野蛮惨害”的电稿。中央通讯社则辩称:“除战时正当杀伤之外,(日*)无杀害一名中国人”。类似的还有美国的《华盛顿邮报》、日本的《日本邮报》、《日本周刊邮报》以及意大利等国的若干报刊。
一边重金贿赂希求美化,一边竭力封杀真实声音,像克里曼这样进行真实报道的记者,均遭日本*府的孤立冷对,甚至人身安全都受到威胁。
与此同时,日本还大耍两面派手段,对国际红十字会的救援一律回拒,假称“已将受伤医院疗养,红十字会所送物资我*代为转交。”
在此后进行的威海卫战役后,日本的战地红十字会主动为受伤的清*提供医疗服务,释放了所有俘虏,并准予中国*舰“康济”号在高级*官们护送下,载运战败自杀的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的灵柩离开。
所有这些举措,都在西方记者和*事观察员的众目睽睽下进行,并通过公开的报道和秘密的情报渠道向全世界传播,大大扭转了旅顺大屠杀造成的恶劣印象。英国法学泰斗胡兰德就盛赞这是“日本作为成熟的文明国家的标志性事件”。但事实上,这支所谓“文明之师”中的很多成员,正是参与旅顺大屠杀的同一批人。而当时的清*府却压制国内报刊发行,严格限制国内舆论宣传,反让日本抢占话语权,将屠杀暴行由黑抹白。
英勇抗争
旅顺陷落后,许多民众拿起铁锤、斧子、砍刀、扁担,同日*殊死搏斗。他们中有陈永发,用织布刀杀死日本兵;有无名少年,潜入敌营*杀日*;有水果店店主谢佩桐,夺刀杀敌;还有苑铁匠,一柄铁锤击杀数名日本兵……他们手里没有像样的武器,但有一颗勇敢的心。靠织布为生的机匠陈永发,住在旅顺南山附近,当年他18岁。日本兵打进旅顺时,他和全家人向东逃难。当走到韩家沟时,遇到日*放炮,他3岁的妹妹受惊哭泣,日本兵寻声走来,家人没有办法,只得丢下孩子。日*发现小孩,便用刺刀将孩子刺死。走在后边的陈永发看到这一情景,上前用织布刀将*子杀死。一个叫乔斌的少年,父母双双被日本兵杀害。大屠杀后的一天,他潜入日*的一个兵营中,把*药投进饮水井里,结果*死了不少*子。当这位少年再次潜入兵营中准备投*时,被日本兵抓住。牺牲前,他慷慨斥敌:“恨我没有把你们这些强盗全部杀尽。”20多岁的谢佩桐在南山冈开一处“顺兴利”水果店,一个*子踹门进来,抓住他的发辫就用刀砍,哪知谢佩桐会武术,一脚踢掉*子手中的刀,顺手拾起刀向*子头上劈去,*子惨叫一声倒下了。居住在*金山南山冈火神庙前的苑铁匠,手持大锤掩藏在门后,*子一伸头窥视,苑铁匠就使出全身力气击碎了*子的脑壳。他一连击杀了五六个*子,最后被*子枪杀。水师营佃工老王正在井旁担水,*子举刀砍来,老王眼疾手快,举起扁担把*子的头击碎了。家住碾盘沟的孙家正,那天正在办喜事。一个日本兵闯了进来,新人躲进天棚,凶狠的日本兵用刺刀向天棚上乱刺,新郎被刺伤,新娘上前救护,日本兵发现后欲行非礼,新娘气愤地用剪刀将其扎死。
面对敌人举起的屠刀,旅顺民众用自己的生命进行了殊死抵抗,留下了一段段可歌可泣的抗争故事,证明了他们是堂堂正正、有着民族风骨的中国人。
冒死查证
由于日本对旅顺大屠杀百般掩盖、矢口否认。年,孙宝田冒死进行查证,证实旅顺大屠杀死难同胞为两万人。孙宝田是大连金州人,生于年。年起,他师从辽南名儒郑有仁十年,曾与著名将领万毅(大连金州人,年被授中将*衔)同窗。年春,他与周恩来的南开中学同班同学毕维藩一道,被溥仪的顾问罗振玉收为弟子。罗振玉自年起定居旅顺,其大云书库随时对这两个弟子开放。年,孙宝田又拜光绪甲辰科(年)进士王季烈为师。
年5月,孙宝田出于民族义愤,开始着手实地调查四十一年前大屠杀罹难人数。他前往旅顺,谨言慎行,辗转找到了知情人鲍绍武。鲍绍武悲愤地说:
“日*入旅顺,沿户搜杀,妇婴不免,历三昼夜始止。尸体随处掩埋。翌春乙未二月,日*令其组织扛尸队,将所瘗尸体抬至阳花沟焚之。”
死难者的骨灰葬在白玉山东麓。经过调查,孙宝田得知:“当时除有家人领尸安葬者千余外,被焚尸体实为一万八千三百余。”]
“余根据鲍君所言,曾将日*屠杀旅顺事实详记始末,载在文献中,以告国人。”孙宝田查实,旅顺大屠杀的死难人数为两万人,是日*公布数字的一倍!
当时,旅顺在日*的占领之下,孙宝田完全是冒生命危险去查证旅顺大屠杀死难同胞人数的,其风险不言而喻。
永志不忘
为遮掩和毁灭屠杀罪证,从年11月下旬到翌年的1月中旬,日*先是对旅顺市街的被害者尸体进行了清理和草草掩埋,继而焚尸灭证。日*及其殖民机构将从市街里和水师营等处抓来的中国人编成三组抬尸队,分别把尸体抬到三个地方焚烧。第一处为万忠墓的沟下;第二处为修建船坞时的旧窑处;第三处是*金山东麓。据《旅大史话》记载:(两万具)尸体抬了一个月才抬完。
焚尸的材料用的是煤炭和木船的船板与木块,并配有煤油。焚烧过程中,日*用铁条、铁管做成支架,将死者尸体支起来,以使其充分燃烧。骨灰集中在四口大棺材内,丛葬于白玉山东麓的安葬岗。坟前立一木桩,写有“清*将士战亡之所”的字样,借以欺骗世人,掩饰屠杀焚烧包括妇女儿童在内的平民和俘虏的罪行。
年11月,日*撤出旅顺后,清朝官员顾元勋树立了万忠墓的第一块碑石,亲书“万忠墓”三个大字并修建享殿,以示祭奠。后又分别在年、年经过维修并树碑。碑阴铭文记述了日*暴行和重修万忠墓的经过。
年是旅顺大屠杀百年,旅顺口各界人士重新安葬甲午战争殉难同胞。并于11月21日旅顺各界隆重举行“甲午旅顺殉难同胞百年祭”活动,并树立了万忠墓第四块碑。重修后的万忠墓陵园占地平方米,纪念馆建筑面积1平方米。
年,万忠墓被列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年,万忠墓被中宣部命名为全国百家爱国主义教育示范基地之一。年5月25日公布为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
相关链接:旅顺万忠墓
万忠墓位于大连市旅顺口区白玉山东麓、九三路北侧,是年在中日甲午战争旅顺大屠杀殉难者丛葬墓地。
年11月21日至24日,日*对旅顺口人民进行了历时四天的血腥屠杀,旅顺同胞死难者近两万人,制造了震惊中外的“旅顺惨案”。日本侵略者为掩盖其罪行,于翌年春将被杀害的中国人集中焚烧,骨灰埋入白玉山东麓。
年,清接收大员、直隶候补知州顾元勋顺应民意,主持整修墓地,建享殿,树碑纪念,亲题“万忠墓”,万忠墓名自此始称。年顾元勋亲书“万忠墓”碑,现立于原墓址东侧,碑文41字:“光绪甲午十月,日本败盟,旅顺不守,官兵商民男妇被难者计一万八百余名口,忠骸火化,骨灰丛葬于此。”
年日俄战争后,日本再次侵占旅顺口,慑于中国人民的反抗情绪,将万忠墓碑盗走藏匿。年3月,旅顺华商公议会发起募捐,重修万忠墓,再次立碑。年旅顺华商公议会所立“万忠墓碑”,现立于原墓穴的西侧。
年,旅顺解放。年,找到了被日本殖民当局藏匿第一块碑。年旅顺市民主*府号召各界人士捐款重修“万忠墓”。此次重修包括修台阶、围墙,重建硬山式享殿,悬挂“永矢不忘”横匾,新树“万忠墓”碑等,重修墓园占地面积平方米,墓园呈长方形,外环灰沙青砖围墙,铁栅门。园门南向,四柱式,中一大门,旁二角门。门柱平断面为方形,长0.63、宽0.35米;中二柱高3.17米,边柱高2.33米。中门宽2.85米,上端横铁制云卷式券额,中悬铜铸“万忠墓”三字。铁栅门上饰矛头,门板上有荷花纹饰。入门为硬山式青砖享殿三间,面阔11.5米,进深5.7米,明间开门。前有石阶,殿前檐下悬“永矢不忘“四字匾额。原墓位于殿后5.5米,为花岗岩条石砌成,呈正方形,墓顶立碑,为年重修时所立,碑高1.65米,宽0.61米;碑阳楷书“万忠墓“三字,阴刻《重修万忠墓碑文》,现该碑移至展室内。
年,适值甲午殉难同胞百年祭,经国家文物局批准,中共旅顺口区委、区*府主持重建陵园。4月5日(清明节),对遗骨重新安葬,将原方形坟冢改为圆形,墓前树具护额瓴檐的雪花石碑,举行了“甲午战争殉难同胞骨灰重新安葬仪式”,新建“旅顺万忠墓纪念馆”。现陵园、纪念馆占地00多平方米。
年重修万忠墓时,铁门、围墙、享殿等未有变动;为扩大祭祀面积,将坟冢北移,变方形为圆形,其直径为12米,高4.5米,周围护墙饰以剁斧石,坟冢为圆丘形,植草皮,正前立汉白玉墓碑,碑高3米,享殿与坟冢间的祭祀广场面积约0平方米,墓侧有长40米的道路与西侧的纪念馆相通;观众入口改设在纪念馆入口处。
万忠墓纪念馆依山势而建,建筑面积00多平方米,国务院总理李鹏题写馆名。纪念馆以图片、实物、沙盘、蜡像、半景画等再现了“旅顺惨案”的历史事实。该馆主要分为基本陈列内容,包括“甲午战争前的旅顺”、“甲午战争与旅顺口的陷落”、“震惊中外的旅顺惨案”、“旅顺万忠墓”四部分。整个陈列真实地反映了中日甲午战争时期,日本侵略*在旅顺制造惨无人道的大屠杀的罪恶行径,时刻提醒着人们牢记历史,勿忘国耻。半景画展厅占地面积平方米,画面长43米,高8.5米,地面塑形平方米,画面中有人物多个,1∶1人物塑形29尊,采用了先进的全自动电脑程序控制,声、光、电使人物更加逼真。馆藏珍贵历史照片张,文物50件,其中馆藏一级品6件。
现为全国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年5月25日公布为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
现存国家一级文物六件。
光绪二十二年碑
年,清接收大员、直隶候补知州顾元勋顺应民意,主持整修墓地,建享殿,树碑纪念,亲题“万忠墓”,万忠墓名自此始称。年顾元勋亲书“万忠墓”碑,现立于原墓址东侧,碑文41字:“光绪甲午十月,日本败盟,旅顺不守,官兵商民男妇被难者计一万八百余名口,忠骸火化,骨灰丛葬于此。”该碑长1.4米,宽0.53米,厚0.15米.
民国十一年碑
年3月,旅顺华商公议会发起募捐,重修万忠墓,再次立碑。
年,旅顺华商公议会会长陶旭亭、董事孟魁三等人发起重修万忠墓的募捐活动,当地百姓也参与其中,重新在万忠墓前竖立了一块石碑,自此,成为万忠墓的第二次立碑。该碑长1.44米,宽0.64米,厚0.15米,重0.42吨,有碑座,上额阴刻“四明公所”。
年重修万忠墓委员会立万忠墓碑
年旅顺市民主*府号召各界人士捐款重修“万忠墓”。此次重修包括修台阶、围墙,重建硬山式享殿,悬挂“永矢不忘”横匾,新树“万忠墓”碑等,原墓位于殿后5.5米,为花岗岩条石砌成,呈正方形,墓顶立碑,为年重修时所立,碑高1.62米,宽0.61米;碑阳楷书“万忠墓“三字,阴刻《重修万忠墓碑文》,现该碑已经断裂,移至展室内。
济远”后主炮与速射炮
“济远”后主炮,德国克虏伯公司制造,克虏伯式后膛钢套箍炮,也叫mm克虏伯炮。口径:.1mm(5.9吋),身管长:35倍口径,mm。膛长:4mm。炮重:公斤。
年2月17日,清*府向德国伏尔铿船厂订购建造“济远”级穹甲巡洋舰,其造价为3110马克(约合中国银62万余两)。年10月29日,李鸿章亲自将这艘*舰命名为“济远”,英文译称ChiYuan。
“济远”舰排水量吨,拥有2座复合式蒸汽机,6座锅炉,双轴,2马力,航速16.5节。 作为中国第一所近代海*学院—福建船*学堂的首期学员,后赴英国格林威治海*学校深造的方伯谦,成为了“济远”舰的首任管带,并参加了丰岛,*海两次海战,年2月17日,刘公岛陷落,“济远”舰被日*俘虏,编入日本海*序列。紧接着参加日*对台湾的征讨作战。
年,“济远”舰随日本舰队参加日俄战争,“济远”来到旅顺海域,这是“济远”被俘加入日本舰队后,第一次有机会回到自己的故乡。11月30日,“济远”配合日*夺取高地作战,在旅顺口外触碰俄*水雷沉没,坐标为东经°04′50〃,北纬38°50′30〃,距离旅顺西海岸大约1.9海里。沉没海域水深46米。年解放*海*在训练时发现沉舰“济远”,年5月开始打捞,获得“济远”舰后主炮(克虏伯式后膛钢套箍炮)、速射炮(单管哈乞开斯机关炮)、罗盘、风筒、舷窗等文物。其中,克虏伯式后膛钢套箍炮和单管哈乞开斯机关炮年6月被鉴定为国家一级文物,前者年又被评为辽宁省十大近现代类馆藏文物之一。目前,这两件“济远”舰遗物由旅顺日俄监狱旧址博物馆借展于旅顺万忠墓纪念馆展出。
清*炮车轮
为清*炮车轮是甲午战争中旅顺土城子之役清*的遗物,年在旅顺土城子北山发现,为国家一级文物,现由旅顺日俄监狱旧址博物馆借展于旅顺万忠墓纪念馆展出。
清朝时期铁工作坊制造,车轮为铸铁,直径73厘米,车毂凸起,辐与辋连体铸成,辋上有弦纹。辋上还铸有“鱼”和“戟”的图案,上有“光绪十四年合兴铸造”的铭文。光绪十四年为年,从铭文中可以看出炮车为清朝时期铁工作坊制造。这里取“鱼”和“戟”的图案,暗含逢凶化吉、年年有余的吉祥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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