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年10月于法喜寺在丁香医生上接到一个2岁小女孩家长的咨询,孩子面瘫过去5个月了,但发过来的照片可以看到,孩子口角歪斜还非常明显,有明显的后遗症。
这本是一个普通的咨询,但孩子家长告诉我他自己是儿科医生,却让我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因为在孩子刚刚发病的时候,他是这样治疗的:开始的时候进行了推拿,针灸治疗。口服了几次B组维生素和甲钴胺但没坚持。后来又贴了私人配置的膏药。
一个接受现代医学教育的儿科医生,在自己孩子得了面瘫以后,居然给孩子帖「私人配置的膏药」。(从上传的照片来看,这个膏药5个月以后还在帖)。中国医生到底缺的是什么?是更丰富的医学信息,更全面的医学知识还是最根本的科学认知?
20年前,医生面临的是「信息的匮乏」,因为在年左右,很多医生不知道如何通过通用搜索引擎和专业数据库获取信息,医学最新的研究进展也是通过等级森严的专家体系一层层往下传,等一个基层医生看到一个大型临床研究的结果,这个结果可能都已经被推翻了。这个问题很快被互联网的普及所解决,互联网是解决信息不对等最好的工具,要不是因为不可抗力Google在中国无法顺利的访问,我们在专业信息的获取上已经基本上没有障碍。
但是,信息本身并不产生价值,信息只有变成知识才能成为我们治愈患者的力量。所有的信息都已经在各个数据库和教科书中,但不是能够触达这些信息就能够给人看病,这就是为什么医学教育和继续教育存在的原因。曾经看见丁香公开课孙雅逊医生讲心电图课程下面有学员评论「心电图的书买了很多本,全部看完了,还是看不懂心电图,孙老师的课一听完,马上就入门了」。但是继续教育,在我国很大程度上还是一门「卖学分」的生意,帮助医生知识体系成长的作用非常弱,尤其是基层医生,每年花钱买学分只为考核过关。
然而,有了知识就够了吗?回到这个咨询病例,我问这个儿科医生,为什么不给孩子用激素。(实际上从循证的证据来看,依据这个孩子面瘫的分级(至少Ⅳ级以上),是更加应该早期足量积极的使用激素,甚至还要进行抗病*治疗,以减少后遗症的可能性)。
他的回答是「担心激素副作用」。
他显然知道了面瘫治疗的知识,但是在现代医学最基本的认知上和一个普通的患者却没有什么差别,甚至还不如有些普通的患者。一个医生还停留在「是药三分*」的认知层面,不明白循证的意义和价值,不知道治疗方式的选择就是「权衡利弊」。
他作为孩子家长,非常担心和焦虑,甚至有些懊悔,我希望多多安慰他向前看,不要为过去的选择而懊悔。但是,他作为医生,我很希望他能够借此完成认知的升级,否则学习再多的知识,也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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